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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差

      		夜。天花板有，這段戲。
        	總關不上，心裡的，放映機。
         	妳。夜幕中，只有妳。
        	飄到，再掠過，再記起。
           
-張國榮 你在何地
      

這夜，手放在頭下，看著黑漆的天花。

由於我並不累，於是腦海便有時間回想以往。

這也是每每近一年的完結時都會做一次的事情。

今晚就來個感情的題目。由我坐著無人駕駛的思想列車，再一次回到曾經去過的車站…

為甚麼人總害怕被傷害？為了生存下來，我們總希望每一步走下去，都是能夠知道終點的道路。而這條路，可能是父母曾經走過的，可能是師兄師姊在前方不遠步行中的，也可能是同儕同行的。

總而言之，無論是近也好，是遠也好，都是一條能夠看得見的安全的道路。

但總有些路是要自己一個人行的。愛情大概就是這樣；每天身邊擦過的人，比流星掠過獅子座而留下軌跡的機會還要多。但為何只有他/她？

相遇而相愛，總不成是偶然吧？如果那一剎沒有相互撞擊而擦出火和光，隨後的又會是甚麼？在你最美麗的時候跟著浪費你青春的人，又或者在不合適的時候遇上最愛的人。十指緊扣著的不是你最愛的，又或者是一直地等待著永遠不會回來的，這些落差，才最叫人輾轉反側久久不能成眠。

眼淚滴下來雖然會乾掉，但也會留下痕跡。當你試著拭掉時，才發現它是一條疤痕；隨著年齡漸長，它會在你不在意時突然給你一個很痛楚的訊號。告訴你當日人生中一個任性的決定，為你帶來今天的模樣。現在你只可以告訴自己，那是一個無法回頭的小故事，是命運跟你開的一個玩笑。但你總不肯承認，那其實是自己親手在生命冊上撕下的一頁開始得很美麗的長篇故事，才剛寫下第一章，便讓它留下空白的結局。

放映已經到尾聲。黑漆的天花上，我看到很多的流星，一條一條地劃過。這些軌跡慢慢地化開，成為一條淡淡的銀河…是我的眼淚？我不知道，我只知我的眼睛很重、很重…

花賞容—邁向黃氏企業的第一步！

少年時代的一個暑假，我和 Anita 都算是一對好朋友。那年的夏天，我們都常常煲電話粥，傾的都是無邊無際的東西，卻是日日都傾，晚晚都傾。雖然現在都已經想不起那些是甚麼內容了，但那時候時間彷彿都是多得很，可以任我們大手大手地將它拋空，大手大手地沽出青春…

但是她今日還記得一個我們之間的笑話，就是「黃氏企業」！

她說我說過，日後「黃氏企業」的主席即係我，會是香港巨賈之一，企業旗下有無數公司，冗員多的是！要記得留她一個職位！哈！那時的我果然有一份輕狂啊！竟然會這樣大口氣！

大約八個月之前她打給我，告訴我一個比任何一位舊同學都要早知道的消息︰她會開自己的美容院了！

我可是十分替她高興。我記得大概在我進大學時，她嫁人去了，還搬進了天水圍，在元朗工作。此後都沒有太多機會見面。然後她生了孩子，婚姻最終又破裂，為了兒子和物業等等攪了好長的官司…一直之後，她都沒有在同學聚會中見面。

對於我來說，這樣的十五年過得太漫長了。可她就是慢慢地熬過來。今天的她，沒有了中學的那份純樸，胸口上卻掛上了無數生活加給她的勳章，變得有自信了。

她的來電，告訴我她會在元朗開店，新店子卻欠一個名字。因此希望我能給它起個名字。

啊！俗語說︰「一命二運三風水」，為新店子起名，搞不好累人生意啊！

「唔會啦！我地講過第日「黃氏企業」會收購我架嘛！你要幫我公司起定個名啦！」

這就是少年時大家的一個笑話，如今卻要成真了！就是這樣，起名的責任，我就當仁不讓啦！

於是我快快地運用市場學實戰加理論，想了一下如果要在元朗開美容店，客人會是那一類？消費能力怎樣？如何可吸引她們光顧？…等等問題。有了個大概念，決定向兩個方向去想名字。第一，要具有詩意的，例如用個易記的法文名就夠好了。第二，和花有關連的。一個美容店子，要給人感到舒適的感覺。斷不能像進診所一樣，有種心理壓力嘛！要一聽名字就想去的感覺。另外，女性進美容中心就是希望能得到「花容月貌」、「貌美如花」…對嘛！於是經過幾晚之後，點子就出來了！

於是從眾多的法文名字（夠詩意）和中文名中，選中了「Beaut'e Rose」做英文名。可是中文「美薔薇」又不夠響亮。想了一天，建議了「瑰麗」做另一個選擇。

Anita 喜歡另一個中文名建議︰「花賞容」。

對啊！「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這一闋長恨歌中學就識了。我偷了這幾個字，套入了我的概念，這個名真的不錯呢！

如今，「花賞容」也快一年了。剛過去的星期六老闆娘請我和貓丞相吃晚飯，真的替她開心呢！

阿麻的麵線

帶著回憶緩慢地走到北角區，這是我小時候長大的地方。適逢是立法局選舉日，街上多了很多能操福建話助選團。細心留意街上的人，不論是叫賣的，還是談論中的街坊，很多都在說著福建方言。

我在這裡感到一份特別的親切，因為小時候的街景，如今仍然沒有變樣。老舊的華豐國貨、新光戲院、每星期都和黑媽媽去的春秧街、馬寶道。那份感覺就像是走入相簿中一樣。不過我不再是小孩子，而是用成年人的眼光去看一切了。

先在新光戲院旁的十三座牛雜食了六蚊腸粉。站在那戲院海報下吃著、吃著，忽然史泰祖在我身邊行過。後面還有六七個身穿粉紫色的龜背衣助選團。史醫生昂藏六呎，原來很英偉。他不做醫生，可考慮做明星呢！

馬寶道內的豆漿鋪仍然是那個店東，他已經不用再站在鍋前煎鍋貼，可以請幾個人幫手了。不再年輕的他，和我一樣也有個大肚腩。我叫了一杯豆漿，三件鍋貼，三爬兩撥就吃完了。還看四周，仍然是那些六七十年代的裝修和海報。舊式的商業登記證、不准吐痰的鐵牌還在。我想，小小黃豆就這樣養活幾代人，我也是吃他們的豆腐大的呢。

我走進華豐國貨，第一時間跑上去文具部。小時候在這裡渡了不少時間。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副陸戰棋。軍師旅團營連排工兵，這樣的階級鏈就是從陸戰棋那裡學識的。看到一塊塊的乒乓球拍，就想起中一時很喜歡在學校看同學打乒乓球，很羨慕同學那塊我買不起的蝴蝶牌球拍，只可以買冠軍牌、流星牌。知足者常樂，將蝴蝶牌球拍拿上手，如今更加明白了。

回到阿麻家那裡，阿麻為我煮了一個麵線。這是我小時候最常愛吃的福建菜式。內裡沒有甚麼好料，只有幾條蔥花，一些肉片。生日的時候，吃的麵線會有多一對雞蛋。去到台北的西門町，吃過一碗阿宗麵線，都不夠阿麻做的好吃。回來後告訴阿麻她樂得不得了，於是每次去探她都會給我煮一個。好吃！實在好吃！關懷和愛總是令人回味又回味。

可樂的故事

可樂是很神奇的東西。120 年之前，它是一種成藥。內含的安非他命有鎮咳零神的作用。然而它也是商業上的奇蹟。它創造了自己的市場。120 年前沒有人飲可樂，現在全世界都認識可樂。所有產品都有生命週期，能有 30 年已經是一代經典。可是，可樂可以百多年來佔有領導地位，完全打破所有定律。

可樂是黑色的炭酸飲料，有糖分。我試過用 pH 計試一下，它的酸鹼度是 2。是一種強酸！放一個兩毫子一夜可以令它閃閃生光。朋友教落喝一瓶裝，不要用口，要用飲管，因為長期會令牙齒法郎質變得脆弱。它的配方只有可樂的發明者的後人才知道。

在球場打完球，全身發滾，最希望的是將一瓶可樂灌入食道。那陣冰凍感覺直達胸口，隨之而來的是無數的小氣泡將體熱鎖往，徐徐昇到咽喉。此時最合宜的行為就是將這一道氣，大力地迫出來。雖然那種聲音很不雅，可是就是這一下，將全身的熱力驅出來，真箇是爽個無比！

可樂也是我爸的救命藥。每當他的血醣指數低時，一罐可樂成了救命靈丹。一罐下來，血醣指數立即上升。腦部立時活躍起來，讀書時，睇通宵波時，都是最佳拍擋。

可樂跟熱浪薯片是一對。吃熱浪吃得舌頭也滾起來，一啖可樂就像一條強勁的消防喉。買一包大的熱浪薯片，打開它大把大把的放入口中，吃得滿嘴滿手都是，再下一啖可樂，天堂彷彿就是在眼前。

四川地震的一個小朋友，在災後數十小時才被發現拯救出來。媒體紛紛衝向前，想知道他困在瓦礫中幾十小時，差點被死神接走，會有甚麼的感覺。豈知他向全世界面前說了一句︰「叔叔，我要喝可樂！」逗得筋疲力竭的救援隊大樂，連忙向他說︰「好的，我們給你趕快拿可樂。」「要冰的！」這句真的是反高潮了。報章說可樂公司連忙送兩箱可樂給他，再請一個醫護員廿十四小時照顧他。夠神了吧？

還有一個記憶。張藝謀的「一個都不能少」，講一群小朋友為了賺錢給學姊出城市找一個學生，替一個工地搬石頭，像螞蟻搬家地搬運。賺了丁點錢，想有甚麼可以享受一下。大伙兒決定買一罐可樂，一人一口地喝個不亦樂乎。這說明了，可樂的成功，在於它給人改變了消閒飲品的意義。一千億的市值，減去二百億的資產，它的無形價值就是八百億的品牌。我想，如果我們要將一艘無人太空船射出去外太空送給外星人，或者要帶一罐可樂。

香港人悲歌

我有條買o左成六七年的短褲，因為條褲鏈已經失靈，導致火車到站時，仍然中門大開，有失體統。一直都想趁空閒買番條新的。今個星期日卒之得閒，便約埋 Baron 去了銅鑼灣行街買o野。

我們行了崇光和時代廣場，大約逛了一小時，最後給我在馬拉松運動用品店找到一條樣子差不多，而又是父親節大特價的褲子。價錢減至199蚊。心想自己真是精明，走過不少店子，最後都找到一條款式合心意又經濟的戰利品。遂乖乖排隊付款。

到我的時候，銷售員跟我問了一下︰「先生，而家某某信用卡特惠，折扣產品另外再有九五折呀！請問你有沒有某某信用卡呢？」猛然想起 Baron 告知他正有此信用卡可以享有折扣！即時回頭看看，Baron 正在鞋部逛著。我忙不迭想大聲叫他過來代為付款。不過因為太遠，我就打了個電話救急，叫他速來收銀台。

銷售員小姐稍為等了一下，很有耐心地說︰「先生，請你等一陣先啦。我先幫你後面的那位先生。」好啦，我便企在一旁等一陣。

我後面的那位先生，是一位自由行遊客。他一次買了四對愛迪達的球鞋，另加幾對球襪。「先生，謝謝您二千四百五十圓！信用卡嘛！好的！沒有問題！」那位銷售員很有禮地道。

自由行遊客徐徐在銀包內抽出一張「溫州銀行」的銀聯信用卡，交給銷售員。

「謝謝您先生，現在你可以額外得到一張折扣卡，下次來購物有折扣喔！」銷售員拿出一張折扣卡，並遞上給他。

「不用了！」自由行遊客說。「收下啦！你可以送給朋友啊！」「不用了！沒有打折沒啥大不了。」便有禮貌地婉佢了。

嘩！看在我眼中，我真的很慚愧！直情想找個洞藏起自己！當我正為如何可以省十蚊而雀躍的同時，這位自由行遊客可謂豪情蓋天，Hey Big Spender！跟我這等香港人差天共地了！講真，他打個九折，就可以送條褲比我了！我仲要找 Baron 替我慳個十圓八塊！

我和 Baron 說，唉！我們香港人真係無鬼用。看一下國內的朋友如何來港消費，我們真的無地自容了！97年時候的香港，我們也不是有同樣的氣燄，去金龍船食個翅都要 500 蚊嘛！真的是世界輪流轉了。

我們再去電器公司，替 Baron 找一部給父親大人的手提電話。首要的條件是功能簡單，字要夠大，鈴聲夠響。格了一下價，一間要 599 圓，再去另一間。「這一部電話要三百九十九圓（國語）。」連我們都被當成國內的朋友。好吧，付錢。「先生，等一陣，同你去倉度拿。」我跟 Baron 笑說︰「你這部電話銅鑼灣沒有現貨，替你在其他地區取貨啊！人家的現貨都是四五千蚊的貨色，幾百蚊的電話，銅鑼灣不會有貨的。」

說得輕鬆，但我們的一代，看著祖國掘起的，驚覺我們的洋紫荊紙幣都變得太渺小了…

為甚麼我不敢告訴你我是誰？

「香港人」、「中國人」…當奧運聖火來到香港的這一天，我竟然勾起了我的身份本位危機！

三月份的時候，參加了一個由古物古蹟辦事處舉辦的開放日，當中有幸和館長孫先生傾談過何謂古蹟的問題。申延到保育古蹟與香港人身份的問題。回家想了一下，為我這一輩定下了這樣的一個身份本位︰

「我們這一代土生香港人，就是在這一種活在英國跟中國主權移交（政治上的不由自主），舊地方不停被新建築物取代（土生土長的地方被蓬勃的經濟活動所變更），變得失去了「根」的感覺。由忙變忘，最後變茫…」

的而且確，在八零年代之後，社會中都有這樣的一個概念︰馬照跑、舞照跳、錢照搵，當人人都享受著經濟繁榮的時候，政治就變得了無意義。主權誰屬？我話知你九七！

但是在我思想啟蒙時期，發生了北京六四事件。哪管當時是無知的、有良知的、還是一鼓作氣的，都參加了這樣的一件事件。「香港人」是誰？那一刻又似和「中國人」緊緊連在一起。

隨後的日子，看著米字旗下降、五星旗飄揚，很多人都對殖民主義的懷念。加上零三沙士、五十萬人上街，香港人對自己能夠爭取自己的前路，變得有心有力。可是，特首是我們自己選出來的嗎？你能參與國家的發展給意見嗎？這種看似有心有力，卻是澈底的無能為力，跟本就是香港人的寫照！

於是，當奧運聖火再次重臨香港，當電視機呼籲大家穿上紅衣支持中國的時候，我真的很疑惑，也真的很猶豫，我應不應該也跟著做。感覺自己就似是電影「慌島叛變」(island) 中的伊雲麥葵格 (Evan McGregor)，對於身處的世界存在身份危機，就算不惜一死都要找出自己身份的真相一樣。（結局真實是講複製人，頗有深層意義，不過不是今篇小黑日記的主題，不贅。）

在國內中國新一代青年，被稱為「憤青」，那種近乎盲目的愛國，衝擊早已經宣佈跟支持藏獨無關的超級市場。這是一種極端，但我覺得並不完全關乎新一代青年的問題，也要歸咎於吸收新聞和不同資訊的自由。心理學上，一個人的行為及決定始於能夠吸收的資訊及理解能力。而社會學上的行為也有情感上煽動在內。

荒謬的是，點解社會容不下一個港大女生陳巧文？這是一個倒退。看報見到她，真的幾靚女，又有學識，聽她的反奧運言論也言之有物，可以說香港小姐的「美貌跟智慧並重」就是這一種。她有膽識有行動，有她是香港大學之福氣，是舊生的光榮。十年難得一遇，卻連一個電視台攝影師都要唾罵她？十個憤青不如一個她。如果有一天，她被社會大眾邊緣化、被逼走向極端或被人利用，這還不是我們雙手親自送她上路的？

香港人特點是甚麼？香港的優勢是甚麼？雖然連我自己也不能答你，但過去的歷史造就今天的我，我們是否也要想想「我在這裡幹甚麼」？著件紅色衫唔係問題，問題係點解我地要著？忽然之間我又想起一首舊歌 Out here on my own 中的無數問題…

春運 is all around

廣州西站。

「彭大哥，咱們分開了之後，就得到四月再見了！」

「小鍾，我都不回來廣東了，明年家小兒結婚了，我家要辦大事啊！」

「哈哈！人說彭大哥這幾年錢賺得花十年都花不了，房子也蓋了幾座，看來是真的啦！哈哈…」

「還不是幹活給下一代！小鍾，你要保重啊！有機會到我老鄉來探我吧！還有…趕快找個女朋友

拖手吧！」

「彭大哥，你也得保重啊！女朋友嘛！還是以後才算吧！哈！我要跟彭大哥一樣賺大錢啊！」

「嗯，小鍾，這裡多人，小心行李財物啊！你的火車幾點？」

「明天中午，不過聽說會誤點，天氣不好，那邊下大雪啊！」

「那你是專程來送我哪？小鍾！真的是好兄弟！在廣東能遇到你真是幾生修到！」

「不是啊彭大哥，是我的福氣哪！春節時我還會打個電話跟彭大哥和嫂子拜年呢！」

「好吧！小鍾，得趕火車了！一路保重！」

「再見！彭大哥！」

「…」

那才不過是兩星期前的事，如今西站都擠得塞不進人了。我的火車誤了點，很混亂地我也上不到

車，只得安排退票，再在火車站等候消息。

「大哥，你是去武漢的吧？我是去長沙的，拜託替我換個票好吧？我多給你 30 塊好吧？如果春

節前不能回去我可能見不到我媽了！拜託吧！」

「小妹，京珠高速大半都封站了，長沙也是封了啊！我是也在等消息呢！」

「大哥，這樣可慘了，我媽病了好久，我還想回去照顧她啊！」

「聽你的口音你是湖北人吧？」

「是的，大哥。」

「叫我小鍾吧！」

「我姓鄭，鄭欣。」

這個鄭欣，個子小小，眼眉卻很有氣勢，眼光中那一點點的倔強，令人覺得她是個很堅毅的樣子

。雖然不可以說是大美人，也是頗有個性的。再者，少女十八無醜婦，白晢的臉蛋跟她的一雙大

眼睛很是合襯。

「鄭小姐，你去長沙轉去湖北嘛？你媽若是不能等你可乘包車啊！」

「這個事情我搞不懂，很多人都在說有包車，可是我怕做假的騙財。這裡人很多很複雜。」

「我的朋友都在收集人數辦包車，也都是湖北的同鄉，要不就給你介紹吧？要是今天還沒有火車

，我們一起坐包車吧？」

「大哥你人真好！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鄭小姐。甭謝啦！大家是鄉里嘛！」

「叫我小欣吧！」

「小欣，你之前在那裡打工？」

「我在東莞南城，那是港資的電子廠，人工不錯哪！這是我第三年在這裡打工了！」

「是嘛？那好！我也是在那邊的，我是做批發塑膠件的。那些洗頭水瓶子，醬油瓶子好些都是我

做的！」

「薪水好吧？」

「夠賺些錢回家吧！」

「大哥，如果我嫁個像你這樣的老公就好了。你真夠細心的。」

「小欣，別說笑吧？弄得我臉也紅了！」

「…」

這個春運，也夠娛樂性的。小欣回去後，母親病情也像好了一點。小鍾呢？他新年去了小欣那邊

拜個年。跟他們的家人問過好，也見過小欣母親的一面。他們趁春節，到了黃鶴樓觀光了一下，

感情也真的飛快增長了。中國這樣大，碰上了已經是一種緣份呢。

有一些事現在不做，一輩子也不會做了…

2006 年臺灣很出奇地出現了兩套公路電影。不約而同地，是有關單車的。一套叫做「單車上路」，而另一套叫做「練習曲」。起初吸引我注意的是，有一天行入旺角信和，照例巡o下 CD 唱片鋪。這是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才會做的事情（八九十年生的一代會上網巡睇下有咩唱片「download」）。有一套電影的標題很吸引我的注意︰

「有一些事現在不做， 一輩子也不會做了…」

我忍不住拿起它，看一看封底。它就是「練習曲」。是半記實的公路電影，兩名青年的單車浪漫旅。按我個人的見解，公路電影的特色就是場景很多都是一轉便過的，像是風景特輯一樣。而角色往往在遇到路上的事情或人物都會有新的領悟或改變，引領故事到結局。看公路電影，像打完一場波，飲了一支冰鎮的支裝可樂，打個噎，體熱隨著二氧化碳溢出，全身舒暢一樣。

如果要我推介，舊年看過兩套︰「落葉歸根」、「陽光小小姐」都很好看。

說回這一句說話「有一些事現在不做，一輩子也不會做了…」真的令人思潮起伏。人生難免，夜了看見天花板上有一套戲。主角是年輕時的自己。角色中扮演的是後生時的生活事情，但是，如果那一刻的決定跟今天不同，今天可能是另一個故事的結局。你有想過這樣的事嘛？我不是說人生一定要糜爛，但起碼想起都不會覺得後悔。記得「美麗有罪 (American Beauty)」中的奇雲史柏西，一個中年男人，婚姻失敗，令他有終日幻想「如果當日係點點點…今日我就會點點點…」引發到後來完全失控的人生。他的原動力，就係佢覺得佢一輩子都活在遺憾之中。「美麗有罪」是反童話，是揭露事實的真相，真相也是很多人怕知怕面對的。我零願做果個「好天真好傻」的人，都唔想日日在現實中被消磨。

我好開心，很慶幸朋友都很長久很真誠。一生之中被出賣不多。我沒有不堪回首的過去。或者有點黑白片段，但整體都可以說是一套七彩伊士曼一人有一點顏色的電影。踏單車上路去尋回自我，也許是年青的一個夢，老了也未必做不到。誰個會去台灣啊？給我帶來一套「練習曲」DVD 吧，我請你吃飯好嘛？

或者，大家可以去看一下這個 blog︰http://www.bec08.com ，是兩個香港青少年的單車中國行。玩在只是兩個月左右，是 Palm 年代的著名網站 Brando.com.hk 贊助的。很好看，像是自己親身遊歷一樣啊！

我的一生

又到年尾，又到最興奮的時候。我會將今年來儲起的電影票尾收藏起來，迎接新一年的開始。

且看看今年︰

演唱會及畫劇共 4 套。其實除了我很喜歡的表演者和非看現場不可的樂隊，一般都吸引不到我買票進場。今年比較深刻就是看了 Eric Clapton 在香港的演唱會。港幣 1388 一張買了兩張。是我買過的最貴的票。

電影 43 套︰今年好像比上年多點點。我真的十分喜歡進場看電影。我可以一個人看，也會一天連看兩套電影。看電影像看了別人的心思，我想不到的事，看了別人的一生。一進電影院，腦筋可以暫時停一下，可以和整個世界脫離一會。今年在百老匯看了 18 套，在嘉禾線看了 14 套。以會只員咭每張票可省十蚊計，單是我就已經省了 300 蚊！未計有時幫朋友買的票和百老匯電影中心那些成日免費的優惠。今年都肯定會再續會的了。

最深刻電影︰盲山。說一個女大學生賣到深山做人老婆的故事。很寫實，離奇得來又真的令你相信這種事真的在發生。人的純良（女主角） vs 兇險（賣她的人）、城市 vs 農村，多年來逃不出去的那種絕望感和蒼涼，公安對抗地方惡霸的無力感，都令我看電影時差點窒息。去旺角或者灣仔買片大陸的 DVD 也是 38 蚊，如果對中國農村想有多點了解，值得一看的劇情片。

旅行的車票和機票也是我的儲藏對象。珍藏它們的原因是因為它們有時間性和記錄了地點，可以很容易記起去過的地方和做過甚麼。而且說這一張是全中國最長的一條路線，叫做青藏鐵路。坐了 56 小時，落車時頭髮也變得一劈劈的。

現在很流行超強記憶法，其實沒有人教我一直都是憑一些零星的東西來協助記憶。小學已經有人說我的記憶很強。事實上更多人笑我記得無聊事比別人都多。但我最珍惜是見過的人，遇過的事，到過的地方…因為世界這樣大，它們都是跟我有連結的。而這些連結，就是我的一生。

希望小黑．網的朋友們新年快樂！

城殤

夜是劇場的一幅布幕。高樓大廈營造了繁榮的佈景。

每顆燈光，是一個個家庭的生活的聚光燈。這城市，就是這樣在時間線上演著，一台有關我和你的戲。

而我和你，像是他和她，在舞台上做著自己的戲，直至她決定離開舞台。

帶著對這個城市的怨恨。她踏出最後的一步，步下台階。那件火紅色的戲服，在疾風下翻動。她將手張開，徐徐地在舞台上降下。而生命，無奈地要完結。

生命要是可以選擇，還是要選擇活下去。可是，如果活著不可以選擇，人還可以自決甚麼？

死的勇氣不比活著少。孩子可以是另一個醫科預收生，或者是簡單一個愛家人的父親母親。為何會是這樣？

這是怎麼樣的城市？我O地大家在獅子山下相遇上，為甚麼我跟你的劇情是如此的不同？

沒有生命是太便宜，但也沒有人可以左右別人生存的權利。

當一邊廂很多人都感到社會經濟改善，欣欣向榮的時候，為何同一個地方有人會覺得生不如死？我很疑惑，心裡真的流了眼淚。我記起那一個為人津津樂道的拋海星的故事。大家都是社會的一份子，我在這裡可以作甚麼？你在這裡可以作甚麼？追蹤一些生命最基本需要，原來總不缺少時，是不是都要把他們都記念一下？

再見！英倫玫瑰！

那是十年之前的事。

九七年的某一個星期六，暑假將近完結的日子。我們一起去了大潭童軍營燒烤。

當中有人說，戴安娜皇妃死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停打探消息的真偽。

我的腦中不停地盤旋著戴安娜皇妃的身影。她那頭金色的頭髮，吹得整整齊齊的（印象中這一種髮型以她的名字為記），她的眼睛發著亮光，她的笑容可以將世界戰爭都停止。她穿著防雷裝束在搜索地雷，抱起孤兒和探訪病童…

在一個無時無刻都受著全世界的人注視的家庭中，她承受著無比的壓力。她要豁出去，就像穿梭機穿過厚厚的大氣層一樣，去尋找自由，包括選擇愛人的自由。

愛人的自由。價值是多少？用皇妃的身份能換嘛？用世人對妳的善良印象能換嘛？甚至於為愛而殉亡，也是值得的嘛？

「愛情，眾水不能息滅，大水也不能淹沒，若有人拿家中所有的財寶要換愛情，就全被藐視。」

她的一生，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傳奇。戴安娜皇妃永遠不老，像真正的愛情垣古不變。英倫玫瑰永不凋謝，真愛的傳說傳頌永遠。

Goodbye! England Rose.

三千年後

今日聽左隻實驗碟，叫做陳輝揚十二金釵眾生花。有首歌叫做「三千年後」。由李香琴佢獨白三分幾鐘，同埋由關淑怡唱出果四句歌詞。聽落令我好毛管戙呀。

三千年，我會想起澳門的王母蟠桃。細個睇住個盒，一路諗，三千年先等到佢開花，等多三千年先有果實，前後要等開花結果即係六千年。三千年呀！一生人得幾十歲，原來食一粒涼果，看得出人好渺小。

琴姐把聲好幽怨，一開始就講再見（文學手法呀！）。佢記得，以前同對方一齊去睇日落。然後又唔知過左幾多年，而現在，她要走了。在走的時候，佢專程黎同呢個男主角道別。

琴姐話，人大左，好多O野都無聲無息咁消失。但響佢心中，唔知諗緊乜果陣時，又會突然間想去睇日落，果個係以前同男主角成日去睇的日落，而竟然個日落就同佢記得O既果個一模一樣。

果個係唔係譚炳文，唔重要。響我心目中，真係有時想番轉頭，好多o野都唔記得o左，但突然之間想起，我好想去睇番而家係點。好似早幾日，我回到大學探同事食飯，順便傾o下o野咁。突然之間，我好想去番徐朗星果間 co-op shop，睇o下仲有無文具買。我冒住雨，走左去學生會。上到三樓，間 co-op 已經變左 function room。由學生會走去地理系大樓地下果條路，本來好黑好暗。而家o的磚牆拆晒，光猛o左好多。science society的那個小天地，暑假每日番來傾大 o-camp 的地方，已經變o左博物館…

唔駛等三千年，十年已經夠；甚至係，一下回頭，一個意念，都已經太遲。

當我今日仲記得坐小巴去銅鑼灣，會叫司機「大丸有落」；天樂里 newway 以前係貴賓酒樓…或者過多十年，三越係咩，卜公、天星同皇后碼頭係點我都唔再記得。或者我心中有一日，唔知諗緊乜果陣時，我會突然間想去淺水灣睇流星，同埋去跑馬地電車總站果間七十一食雪榚。我希望這一切，響我老o左的時候，都永遠不會忘記。

後記︰今日睇左套電影 DVD 叫氣象先生。雖然我好鐘意尼古拉斯基治，但套野都幾爛，但有一句我好記得，佢話成年人的世界，每一件事都係唔容易的。其實佢老豆係講，佢接受唔到太太要同佢離婚，當佢以為事業上到巔峰時，家庭一切都可以有轉機。o的人拿佢同 American Beauty 美麗有罪相提並論。嘩！幾十條街呀！

I am not a plastic man

早半個月一個澳門朋友託我去買個手袋，仲將一段新聞廣告剪給我。原來是一個「環保袋」，只賣百二蚊。

因為我不在中環番工，而且我接著又要去西藏助學行，我便將又此重任交給在國際金融中心上班的舊同事 Vicky 代辦。以為這樣就解決事情。

之後，在不同的報章離誌，我都發現這一條潮流界消息。而且有說以前在英國老家，這袋推售二萬個亦迅速斷市！

我嘗試了解這個所謂的「環保袋」是甚麼東西。它大概是一知個用帆布做的袋，袋身拼貼了幾個英文字，表示它不是一個膠袋。我也是追求優質的人，如果以質量計，就這樣看，它算很不錯的。但你叫我去排隊買，我肯定不會做。我平生最討厭就是排隊！

而我更討厭的事，就是它稱自己為「環保袋」。這是我最反感的地方。

我在大學修的就正正是和環境保育有關的生態學，而對綠色及環保活也有一定的涉獵。這手袋公司渾環保的水在摸魚，商業行為上並不恰當。極有需要指出來討論一下。

甚麼樣的活動才叫「環保」？任何行為能夠對地球及人類可持續發展有貢獻的，都可以叫做「環保」。這間手袋公司為何宣稱是環保呢？看來看去，這個手袋都只是比五蚊一個的布袋美觀少少。那裡來環保呢？是將那收入捐給環境保育嘛？這也不足以叫做「環保袋」啊！

很明顯這只是綽頭，以「環保」為名廣收市場推廣之效。幾千人排隊買一個不是膠袋，弄得置地廣場一地都是垃圾！真的是不膠的人買不膠的袋，然後聲稱自己支持環保，套用高登人語，真的是膠得很！

當我們對於一些到處假借慈善籌款而藉高昂的行政費比率來肥自己的所謂「偽善籌款」感到厭惡的時候，我們又可曾想過「偽環保」也是同樣地可惡呢？更甚的是，藉「偽環保」撈油水的，是在撈我們下一代及地球的油水，剝奪我們下一代的生存權利和環境！這可不是說笑的。

這裡我可以舉一反三︰現在正大力鼓吹的「膠袋稅」，建議說每個膠袋收取五毫子。這明顯不是膠袋的生產成本，但它也不只是消極性的徵稅 — 像香煙和酒，利用高稅率來打擊使用的意欲。大家可以想像，我們如果不節約使用難以自然降解的膠袋，或許數十年後，地球到處都是這些垃圾。火化嘛？會釋出易揮發有機碳化物 VOC，不容易處理。堆填嘛？香港堆填區已經接近飽和，比設計早了十多年填滿！這樣子，我們總得花費大量的資源和金錢去處理掉這些當年太容易得到的膠袋。學李國章話，you will pay。但這樣子，我們的下一代很無辜。

香港的印染業幾曾是伴著我們製衣業的發展而蓬勃起來。世界最大的印染機器生產商，也是香港公司。為何現在都式微了？這機器生產商是我的客戶。從他們口中得知，因為香港法例要求提昇由這污水的水質，港商都不願負擔加建污水處理設備的成本，都搬到法例寬鬆的地方如中國去生產。當中國都因為加入世貿而修緊環保法律時，他們又搬到如柬埔寨、斯里蘭卡等地方。最新知道，現在港商們把廠都開到南美洲去了。

這給我從兩個角度了解一件很無奈的事情︰第一，商家們從來不願正視環境保護和將之歸納於企業責任之內。他們在賺下一代人的生存機會成本。第二，某些國家在極希望招引外商下，容易受人唆擺而出賣了自己國家的寶貴天然資產。而商人們，點會同你講感情同企業責任？別的國家有更低的生產成本，立即去啦，仲等咩。留下的是一堆分解唔到的「蘇州屎」！Who pay?

香港的維多利亞港，以前的照片可見，極美極動人。地鐵開挖掘海隧道時曾經發現大如籃球的珠蚌外殼，足證其水質當年時如何乾淨！後來因為污水排放策略，將污水引進海港，希望能夠利用稀釋作用而解決問題，適得其反，維多利亞港水質每下愈況。到後來發現問題了，才大力推行淨化海港計劃。工程要花的錢，數以百億計。花的時間，數以十年計，現在才是淨化海港計劃第二期！Who pay?

環保袋不膠，膠的只有我和你。細心想想，誰在做「偽環保」？想想自己有沒有進行簡約生活原則，要是人人都這樣，我們的下一代才會見到藍天！

很正的「愛情回水」

「一想到她跟別人親熱的情景，整個房間立刻像缺氧一樣。」

看過了「愛情回水」，愛死這導演 sean ellis 了！

愛/ 被愛/ 失戀/ 重逢/ 誤會/ 這些感覺都難以表達，但他的對白跟畫面是如此的融和，正到不行！

最愛那個從電話亭飄回到床上的一幕，表達失戀失眠，直截了當。特技簡單，卻意念新鮮。那些過場絕少在荷里活電影出現，是英國電影才有的風格。

這一類型電影最合我口味：編、導、劇本都是一人包辦。編劇故事完整，劇本字字珠璣，導演拍攝角度主觀新奇，環環緊扣，如非像上帝三位一體，就一定有良好團隊精神才做到了。一個人來說卻只有完全了解電影語言和幕後才能做到。

如果看過「無痛失戀」，跟我一樣對那幕海水湧入睡房等等的表達手法激節讚賞的話，這一套一定不可以錯過的！雖然手法是簡單點，但想到「愛情回水」是導演的第一套長片，你或者以後都會期待他的作品呢！

看過一次，應該要看多一次！

http://www.cashbackthemovie.com/

五月光影二三事

1) 應亮的「背鴨子的男孩」︰電影工整，有主題，有對立面（農村/ 城市、新/ 舊權力、父/ 子、兵/ 賊、木刀/ 鐵刀、工人/ 老總），有攝影技巧，有悅耳的配樂…個人風格用大量的廣角及人物重覆出入鏡頭內外及畫外音、新聞報導等推進故事劇情。冷眼看事物和營造很強滄涼感。一套典型的學院派出品。

2) Monty Python's The Meaning of Life︰（足否）低噴飯最緊要好玩一九八三年出品，Simjuliette 借我的，我未試過睇一套喜劇o既 A 碟睇四次都唔明要番睇。好似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每睇一次都有新訊息響裡面啟發到。片中瘋狂幻想力的畫面、有隱喻的卡通、歌舞片段都笑到癲！最尾講死亡果一章，令我想到網上流傳得很火的「葉子•風•樹」的故事︰「葉子的離去，是因為風的追逐，還是樹不挽留？」好有深度的一套戲。呢隊英國六人劇團有o的料到。唔知搵唔搵到另一套作品 Monty Python's Life of Brian 的中文字幕版。

3) 花心情聖 Cocktail︰又係 Simjuliette 借我的。雖然以前響明珠台一年播三次都未試過坐定睇，但今日我都仍然係用四倍速飛左一大半。故事老土到不能再老土。湯告魯斯表面係酒保花心情聖，其實係用情專一的男人。富家女扮窮愛上男主角，有o左骨肉之後發現男主角身旁有富婆照住事業，傷心回娘家，男主角發現最愛係佢，但比人誤會佢係貪佢錢，受盡一切苦先證明係真愛。嘩！我以為睇緊謝賢同南紅做戲呀！唔見左楚源o既？

4) 2020 Blade Runner︰有一個星期六晚食飯，問起吉蒂有無一o的大學比較文學課程裡面比較「經典」o既電影推介。我地一路食泰妃雞一路講到興高釆烈。除左王家衛我一路都唔 buy 佢o的戲之外，仲提左一套邵逸夫 1982 年投資o既西片，就係 2020 喇。果時完全唔明吉蒂講咩叫後現代，攪到我袋住一袋問號番屋企。一個星期後去海灘游水吉蒂帶左出來比我，仲係導演剪接版！正呀！一定要花個下午睇左佢先得！

茶馬古道之西藏行

一直有個心願，就係去西藏的布達拉宮。

因為我認為就只有這個六千米高的地方，才有機會近距離接觸自己的內心深處；這是關乎靈性和人生深度思考的旅行，不關椰青或者阿宗線麵或者炭燒肉乾魔鬼魚的事。

也只有一個人上路，才可以令我有足夠時間做思考。

於是年初就開始尋找資料，因緣際會，看到地鐵燈箱的苗圃行動茶馬古道籌款活動。目的是為雲南至西藏山區的學校和學生提供更好的條件學習，助人自助。

於是就想，又可以達成個人心願，又可以幫助有需要的小朋友讀書，還有更好的藉口不參加嘛？於是便義無反顧去報名了。

要支持山區的學生和老師，幫助中國及西藏兒童得到普及教育，我需要向各位朋友籌募 6000 港元以上。這不是我的旅費，是向受助者的直接捐款。你們可以電郵給我 3ers@xiaohei.net，告知我捐款數目，我會為您填上。由於苗圃行動是非牟利機構，達 100 元以上的捐款可發出稅務寬免的收據。

為了代每一個我會拜訪的山區學校和每一位學生感謝您，我特別會選一張西藏之行的照片製成明信片送給您。相信「治貧須治本，基礎在教育」，幫助我們的下一代。

出發日期︰6 月23日。

了解是次活動的資料︰ http://www.teahorse.org.hk/

後現代的超低能勁攪笑

「我有o的野好想同你講，係好認真的。」

「咩來架？好似好認真 bor！」

「係！」語氣肯定的說。其實心跳得像馬蹄奔跑的聲音。

「…」

「…」

「…」

良久。

「一時間都係唔知點講，不如…你開藍芽。」

大學生

第一天的大學生涯，我就給師兄師姐灌輸一個概念：大學讀甚麼科目都好，要學的東西只有一件事，就是批判思考。

這像是電腦程式一樣。每遇到甚麼問題，總要知道要問 1) 為何，2) 點解，3) 做又點，4) 唔做又點…等問題。這種程式碼一天不知執行過多少遍。

三年大學生活，有追求放縱的，也有追求自律和自我的操煉，包括肉體和靈性上的。一年一次的考試，給學生足有十個月的自由時光。

於是又產生一個問題，就是這「自由」有沒有被濫用。這令我想起聖經上一個人物：使徒保羅。他是羅馬人，又活在羅馬統治的盛世，夠曬 blueblood 啦，但他並沒有行使他那卓爾不凡的公民權利，反而甘顧坐埋班猶太人之中，幫佢地建立同組職關懷如腓立比、馬其頓教會，栽培新一代教會領導人如提摩太等。佢講左一句說話，就係「凡事都可行，但不都有益處。凡事都可行，但不都造就人。」（哥林多前書 10: 23）即係話，自由係一件無上的利劍，但我為咩要用，點解要用，用左又點，唔用又點…係極具批判思考的！

今次的中大校報事件，我認為幾方面都有問題，不完全是單方面的錯或對。大學生固然能夠像張韻琪一樣的師妹，多一百個都不夠。 即使不然，能對世事具批判性思考的，也是香港社會的福氣。能夠作不同的嘗試，我覺得大學校園應該要有一定的包容度。這是令大學具 liberate 思想啟發的動力。社會對於一些陳舊逾時一套標準或人事也應有不停更新和檢討機制，不然就沒有奧買葛的包膠袋聖經和大衛像下體加樹葉等可笑，拿石頭砸自己腳的世紀爛 gag。

這樣子的風波，比起奇陣風水千億爭產，對社會進步不知正面多少萬倍。

維園見！

「那一夜」的電視畫面，不時在腦海出現。不想記起，卻未敢忘記。一直影響著我對國家的看法。

中國人有句說話，十八年後又一條英雄好漢。這十八年，活過來的人又過得怎樣？逝去了的，看到今天的祖國又不知如何的說？

馬力先生的說話，真的觸動了我個人的情感。今天的香港人不提，不代表不關注，不代表沒有發生過。國殤之柱放在港大校園，每次轉堂或下課行經黃克敬podium,都記起師兄們漏夜突破大學保安部搬它入校園。十幾年來每到這一天，上十萬人自動走到維園球場那裡，點起蠋光，唱起「自由花」，宣示一下立場，然後又回到崗位去。發生了的，既然是值得記念，即使不講不說，放在心中也歷久常新。真相又豈容否定？下一代可以說歷史是虛構的嗎？

為了馬先生的說話，我更加希望大家六月，維園見！

亨利和蓮達

認識亨利，在我們大學的男同學圈子中，比較敦厚和忠直的一個。記得同學康妮這樣說︰「我們班中的才子，有數除了斑尼，就是亨利。」

我記得，他是班中唯一中文中學畢業生。那時在圖書館 LG3 上堂，課程是生物分類，他跟我們說的綱、目、類，完全令我們這些修英文理科的同學完全搭不上腔。他對事物的理解，思考的方式，文字的表達，也總有點與眾不同。

我還記得他戴的那一隻 TIMEX 手錶，錶上有個鐳射月曆呢！那個西門子三防電話，掉到洗衣機洗完也壞不了。總之是穿不壞的東西他用得壞也要修好。他就是這樣的一個忠厚的人。算起來也十多年了吧？

蓮達也是我的大學同學。說也不信，她那雙眼真箇會笑。明眸酷齒，是男同學也會對她注目多一眼。她是乖乖女，只和女同學一起活動，活像個穿古裝的大戶姑娘一樣，說話溫柔婉約，只是趁花好月圓時出來採個花燈兒，冷不防有條絲手帕就快掉到地上。

那時候，亨利跟男同學圍爐夜話，說過他就是喜歡蓮達這個女同學。大家都想幫一把，暗地奔走相告，直到他知道蓮達原來已經有男朋友，他才恨下決心。三年來，亨利還是這樣子。

說的都是郎才女貌，一不就是時不與我，她/他心有所屬；一不就是相逢在錯誤的地方。說穿了就是李敏所說，是愛情總有的落差。

事情的變化在畢業後，他倆又再走近一起。蓮達當了系內某教授的技術員，而亨利也順利當上了碩士研究生。蓮達當時失戀了，傷心了好一陣子。在一個女同事的穿針引線下，亨利也就開始了約會蓮達…

數年前，他倆在我們的同學們見證下，走進了人生新階段。我還當個兄弟團之一，第一次到蓮達家呢！打開家門迎接蓮達的一刻，大家都十分歡慰。我也目瞪口呆，蓮達三姊妹衣著華麗端坐家中，全都是美人胚子呢！

今天跟亨利通電話，也嚷著要生金豬了。今夜想起這個浪漫故事，真的是多麼的完美！

小鳥

說回這張插畫，是 Henry 同學的畫作 Birds In Parks 覆印本。一個生境有各種不同的鳥類，旁邊附有黃色小點及編號。背後則是中文英文的常見名稱及拉丁文學名。一看就知道花的時間和心機可不小。因此我亦珍而重之地放在當眼的位置。

其實早兩年 Henry 也編訂過幾本郊外生物圖鑑手冊，薄薄一本滿是照片的，也是我常看的小書。何富德說過，有用的、知識性的、工具書不妨多買。這說話我牢記於心。可是足球小將系列漫畫仍然佔了很多書架的位置。

話得說回來。前幾天看電視新聞時我在想，要我畫一隻雀，會畫得像 Henry 那樣美嘛？腦海浮現出的是一隻翠鳥，曾經是 WWF 的吉祥物。又想到一隻藍喜鵲，以前在港大校園和薄扶林很多，飛起來很是優雅。又或者是一隻相思、一隻小葵花鳳頭鸚鵡…但要我畫，總是難以下筆！

「你記得起幼稚園時畫粉筆畫，畫小鳥是怎樣的嘛？」突然內心有一把聲音跟我說話。「畫小鳥是很難的一件事嘛？」

那是一條直線，上面兩個半圓的曲線。「這是小鳥。」

一群小鳥就是一堆這樣的一條直線，上面兩個半圓的曲線。就是這樣簡單。但為何現在要畫一隻雀仔卻要這麼多思前想後，這麼多考慮卻又難以下筆？這就是那晚我不停在想的問題。簡單的事情，就是這樣複雜化；畫毛不像毛，畫爪不像爪，於是就加這加那，又變成一隻禽流異鳥。

將心境變到孩子的思想，將小鳥看成一條直線加兩個半圓，就是一個開始。雖然這樣我就像負了 Henry 和 Birds In Parks…

我是明昆人

臨行前也想找她吃個午飯，也順道向她恭喜一下新婚。不過又是忙得不可開交。最後都是等到她傳來了電郵才知道她已經找到新居定下了。

她說過希望到那裡跟進一點慈善活動，好像協助學童學習甚麼的，那真好呢！香港人捐錢很慷慨，但行動卻很難，口中心中都有很多目標很多理想，但最後落手落腳做的少之又少，出錢出不了力。因為大家都知道時間真的很不夠用！

今個星期五和工作上的朋友吃午飯。和他一起投標輸了三次，花了很多時間，雖然投標這些事大家都難以控制，但想起都覺得虧欠，於是約他吃飯傾下計。

他大概七十歲，雙眼炯炯有神，雖然在觀塘工業區上班，但衣著是執得很正的。他待我像世侄一樣。我將手機放在胸口的恤衫袋上，電話響聽了收線。他會告訴我，不要把手機放近心臟，因為不知道電磁波會不會影響心跳。這些讓我覺得他是一個頗關心人的長者。

他跟我講很多他的故事，如何在美國工作二十年，做甚麼的工作，如何認識現在的工作伙伴，告訴我他如何看香港發展，如何可以掌握這些趨勢…如果他有孫女恐怕會帶出來給我介紹吧！

他跟我說，賺不賺錢現在來說已經不重要。最要緊的是確定自己仍然有心有力，最期望看到成果是由自己一手一腳完成的。

Barbie Coco 和這位長者的眼光很大很遠。看的東西比我闊，看到了，又會落手去做。這一點我暗地裡很欣賞。這大概就是值得學習的態度吧。

看！我們的利東街！

昨天經過灣仔，坐在修頓看了一會籃球比賽，再往外邊走出去莊士敦道，旁邊大王東街的新樓盤已經差不多完工了。一看「啊」的一聲感歎，建得多高！原址原是一間押店。下面是很多的出入口商店。中學時候，因為小黑生得比較高大，都去出入口商店買又大件又平成衣。因此對那邊都比較有印象。那所很舊的押店建築，接連一排兩所只保留一所，都拆下建新樓去了。

那一份就是原灣仔居民生活中的感情，都因為商業原因而被拿走了。

於是看一看那一段利東街。以前這是一條印刷街。當中大部份都是印刷的商店。小時候，穿校服是不敢進入的，都只會走旁邊的春園街。因為他們印的月曆都是裸露的，掛在街上，走過總覺得 Miss Liu 會知道一樣，怕有辱校譽。我還記得盧美儀是住利東街，我們幾個曾經夜了送她回家。後來又轉了印喜帖，才整條街都喜氣洋洋的，才沒有了小時不敢望那些裸露月曆產生的靦腆。

今天的利東街已經全數遷走了。這個早上，我慢慢地入內漫步，感覺如像一個傷城。幾百甚至過千的家庭，在一排五層高的唐樓之內生活，記錄了無數香港人的發奮史。盧美儀當年是個反叛女生，全校梳最高的周慧敏髮型（應該是源自工藤靜香吧？）都已經是兩子之母搬到將軍澳了。（編後按︰08/01/2007 盧美儀堅持更正她只是生了一個和住美孚！）這塊土地留下甚麼給下一代呢？

中環填海三期，將鐘樓拆下了。下一個會是皇后碼頭。之前的卜公碼頭變成了 IFC 二期，利東街將會變成一個很高很大型的樓盤。後鐘樓時代，我們將情感從內心抽出，填入了金錢利益。此情此景，俱往矣。

      這該死的愛 張靚穎
	  
      讓未來到來 
      讓過去過去 
      做到談何容易 
         
      有一天老去 
      有一天離去 
      遺憾還是在心底 
	  

Quando Quando！

阿富是由小便認識的朋友。這四年以來，他都轉往上海發展。我們小學三年班時坐前後位，之後一起上中學，一起打校內的籃球隊，每個星期六都見面，直至中學畢業。

那晚十時許相約在衡山路的衡山小館。「因為忽然我今晚很想食叉燒，所以來這裡。」「工作至這麼夜呀？」「沒辦法啦，只得兩口子幹活。」「來吧！帶你去看看夜上海，就去…新天地吧！」於是，我們便便驅車前往。由徐家匯到新天地大概不到半小時。那裡短短二百米的街，兩旁都是立古老的小平房，改裝成酒吧和小店，很有特色。

人有三急，走入一所的士高借個方便。地方這麼小都得改成舞池。洗手間只有兩格，男女都在一起排隊。我等著等著看了良久，舞池中的紅男綠女都絕不土氣，妖艷十分。台上的菲籍樂手和歌手都極之專業。一唱一和，腰肢柳擺，十分好看。

走出門口，阿富已經找到個露天桌子坐下了。看了一下價目表，一杯啤酒五十圓正。兩個人便得花一百了。比較起生活指數，真的貴得不能想像！我們最後點了一支紅酒，才四百塊不到更化算。

我們談了一個晚上。說說理想，談談男人之苦！工作，金錢，女人，事業，看俄羅斯金絲貓在狩獵。我們之間的對話，還會有甚麼忌諱呢？畢竟都識了廿三年！

阿富要開車，我幹掉了四滿杯。昏得要死！我著他不用送我回酒店。在一條大街放下我，便坐計程車回去了。

臨離開上海的前一夜，我終於找到了愛美妮亞。我只知她會去上海工作。但一直都找不到她，只留了個電郵盼望她收到。在最後一天終於回信了！拿起電話立即致電她。相約在明天廣場萬麗酒店大堂等。上頂樓的雪茄酒吧喝點甚麼的，反正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明白人在異地的心情。她剛來了上海個多星期，一切都那樣陌生。我告訴她，這是個難得的機會。起碼現在可叫你認知自己的根在那裡。希望她下個月去美國工幹時，我妹妹可以和她分享一些外地生活的經驗。

我放遠焦點，俯瞰著窗外的上海夜景。但我不覺得有任何感覺。「你是上海人，你喜歡這裡嘛？」我問愛美妮亞。「不。」她喝完最後一口咖啡酒。「我還是會回香港。我不屬於這裡。」

「你會何時回來？」這是我很想知道的問題。愛美妮亞、衣華，她們來過，又走了。但我這次學會了。雖然想問，卻沒有問。我只有拿著杯喝下最後一口青島啤酒，腦海迴響喜力啤酒的廣告主題曲︰Tell me Quando, Quando, Quando!

上海啊！

像是穿著西裝上衣的下著卻是短打涼鞋一度，手執諾基亞 N93 而另一隻手卻被紅塔山燻得指甲變黃一樣。在黃埔江上暢遊的我，差點被外灘和東方明珠塔迷倒。但一想到外灘背後，並沒有太平山。新天地裡面，只有俄羅斯妹和外國男人在前搭後訕，台商在大賣四十圓一杯的上島九江咖啡…個個來上海搶錢劃租界，我看不到這裡的繁榮有沒有明天 — 雖然我正坐在明天廣場頂樓喝著啤酒。

我的上海，應該是天冷的早上喝著鹹豆漿，吃著粢飯油條，被呀姨重重的上海話罵我不回家吃飯。然後晚上我又偷偷地帶來一籮隻隻五兩重以上陽澄湖大閘蟹。一家人吃著吃著，才想起昨夜的油豆腐粉絲還剩下大半窩。天氣好冷！外面的十里洋場於我何干？我只掛念回到家中，除下外套和鞋，有一碗紅油餛飩、一瓶普寧豆瓣醬，還有大大件上海婆在家等我。